骨怨(明争暗夺的玄奘顶骨舍利 鲜血淋漓的惊天骗局)

  • 出版社:武汉出版社
  • 图书作者:许失足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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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图书ISBN:9787543055025
  • 正品承诺: 正品承诺
  • 出版时间:2011年2月1日
  • 图书版次: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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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图书开本: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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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怨(明争暗夺的玄奘顶骨舍利 鲜血淋漓的惊天骗局)

内容简介

《骨怨》这是一个极其诡异,充满了悬念与黑色幽默的故事,有着让你不得不一口气读完的强烈诱惑。
它的悬念被包裹在神秘和诡怪之中,散发着恐怖与惊悚的气息。
故事发生在一个动物园的猴子饲养员身上。因为一个神秘的女人,朱能从动物园管理处主任沦为猴子饲养员。随后,他被三个已经死去的人接到了西天影视度假村。
这一切安排,难道是因为传说中的玄奘顶骨舍利?
在路上,朱能曾经的仇人牛传统出现了,他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谁是害人??谁又是受害者?所有的疑问伴随着神秘、诡异、惊恐扑面而来,让你胆战心惊却又欲罢不能。
然而在真相揭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作者简介
许失足,作家,最擅长写恐怖悬疑小说。其作品在天涯、榕树下等大型网络社区均有发表,读者群广泛,有众多固定粉丝。
编辑推荐
★明争暗夺的玄奘顶骨舍利
★鲜血淋漓的惊天骗局
★悬疑+恐怖——《骨怨》——2011最有看头的小说
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第一章 猴子

1. 雨夜
朱能和妻子离婚了,女儿跟着妻子去了国外,他不知道她们在哪个国家。离婚后,她们母女俩与他一直没有联系。
朱能在生活作风上,犯过错,吃过亏,经历是十分坎坷的。
这要从他遇见动物园的售票员许岚说起。
许岚的美貌在动物园可以说艳冠群芳。第一次见面她就在朱能的心里投下了阵阵的涟漪,朱能的感情世界立即掀起了狂风暴雨,他那一颗尘封的心已经开始融化。
那一夜,他喝了一点酒。
俗话说,酒是穿肠的毒药,其实也是惹祸的春药。朱能三杯黄汤下?,春情泛滥,爱海滔滔,他闯进许岚的宿舍,向她表白了。当然其间的具体情节未必都是玫瑰与巧克力,醉醺醺的朱能难免对许岚有点动手动脚。于是,许岚一状告到园长那里。
其实感情的事情很难说,同样的行为,如果她喜欢你,就是情调;如果不喜欢你,那就是调情。再说,朱能无非是犯罪未遂,实际也没干什么,甚至连许岚的手都没摸到。但是不曾想,园长大发雷霆,毫不念及朱能为动物园做出的贡献,将其动物园管理处主任的职务撤掉,“发配”去了猴山。从此,朱能就从一个动物园中层干部,变成了一个猴子饲养员。
这件事,能怪谁呢?其实还是要怪朱能社会经验不足。
追女孩也是要讲技巧的,在行动之前不管怎么也该做个调查研究什么的——对方到底婚否,有没有男朋友,家庭情况背景如何,喜好怎么样,自己成功的概率有多大,万一对方的哥哥是黑社会怎么办呢?在这些必要的案头工作完成后,才能行动,这样才有成功的可能。
可是,朱能却冒冒失失,直奔主题。他应该动动脑筋,许岚这样的美女,为何依旧孑然一身?难道动物园其他大领导、小领导没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人家为什么不犯这个错误呢?朱能居然没从这些异常情况中看出些什么,只能说他接触社会还太少。有些女人是不能碰的,人家有的是背景,而你有的只是背影。
自作孽不可活,一失足成千古恨。
事情似乎结束了——朱能从此以后就在猴山老老实实地养猴子,许岚因为受了惊吓,又因举报坏人有功,随某领导去了日本疗养、考察。
天知道一个动物园售票员去日本考察什么。
三个月以后,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许岚从日本回来了,回来以后的许岚变了,变得更漂亮,更婀娜了。用动物园保安马亮的话说,许岚变得比日本女优更像日本女优了。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变化,大家的眼睛也不会纷纷跌落,还有更离奇的——许岚?朱能的态度也有了颠覆性的改变。她先是主动接近朱能,谈人生、聊理想,后来干脆整天泡在猴山不走了,大有非朱能不嫁的阵势。
所有人都傻了,作为当事人的朱能也傻了。
时隔不久,在朱能家的老房子里,朱能和许岚举行了婚礼。八个月以后,许岚生下了一个女儿,据说是因为早产。
几乎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许岚生下的是“高干子弟”。
朱能也明白了。但是朱能却装起了糊涂,原因很简单——许岚太贤惠了。
结婚以后,许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除了上班,她几乎不出门了,整天呆在家里做家务,照顾朱能的爷爷?一个半痴半疯的瘦老头。
说起许岚照顾朱能爷爷这件事,就连一向对许岚的生活作风不屑一顾的邻居们都对她赞不绝口。她对朱能的爷爷太好了,甚至比对朱能都要好,而且是好很多。她无微不至地照顾老头儿的起居,陪他拉家常,后来都发展到不让朱能接近老头儿了——她嫌朱能粗心,不懂如何照顾老头儿。
这么好的媳妇,就算她以前犯了些错误,也是可以原谅的。朱能这样安慰自己。
许岚生下女儿以后不到一年,朱能的爷爷去世了,许岚又变了。
先是作息时间的变化,下班以后许岚不回家了,后来发展到夜不归宿,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再后来,她对朱能的态度也变了,一开始是冷言冷语、冷嘲热讽,最后干脆不搭理他了。
一个月以后,他们离婚了,许岚只要了女儿的抚养权,其他的全部留给了朱能。不久,许岚和女儿去了国外,从此杳无音讯,直到今天晚上。
流言飞语接踵而来。
有人说,许岚嫁给朱能就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合法的父亲,未婚妈妈这顶帽子还是很压人的。
还有一种说法,许岚嫁给朱能只是一个幌子,她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接近朱能的爷爷,为了得到朱能爷爷手里的那块骨头——玄奘的顶骨舍利。
舍利,是一种骨质结晶物。据说,只有得道高僧圆寂火化后才能出现。舍利只是僧人的遗骨,遗骨对于普通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佛教徒来说舍利却是至宝。
朱能曾经在网上查过关于玄奘顶骨舍利的来龙去脉——
玄奘是一位伟大的僧人,也是法相宗的创始人,其信徒众多。他的舍利尤其受到后人的推崇,其舍利尚存于世。据了解,世界各地共有九处供奉着玄奘法师的舍利。
当然了,这九处地方不包括朱能家。朱能也从来没听爷爷说起过关于玄奘顶骨舍利的事情。
朱能的爷爷朱一鸣,去世的时候九十五岁。从朱能记事的时候开始,朱一鸣就疯疯癫癫的。有人说,是因为老年痴呆;还有人说,是因为朱一鸣受过什么刺激,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朱能的父母对此讳莫如深。几年前,在一次车祸中,朱能的父母双双去世,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朱一鸣算得上是一个奇人。朱能只知道老头儿生于1910年,曾经被当成右派,在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农场里劳改过十多年。后来,因为精神失常被释放回家,其他事朱能便一概不知了。老头儿年轻时做过什么,为什么会被打成右派,在哪个农场里劳改,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当成了秘密,隐瞒到现在。
甚至朱能父亲的身世也是一个谜。
朱一鸣被释放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也就是朱能的父亲。当时的朱一鸣已经开始疯疯癫癫的了,语无伦次、思维混乱,直到他去世,也没有说出朱能的奶奶到底是谁。
爷爷的丧事办完以后,朱能和许岚离了婚,三年多了,这是第一次接到女儿的电话。朱能隐约觉得这仿佛是一个不祥之兆。
下雨了,稀稀拉拉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声音很大。其中,还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似乎是……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爪子抓挠铁皮时发出的声音,尖利刺耳。
朱能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仔细听了一下,朱能发现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谁?”朱能壮起胆子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声音还在继续,高一声,低一声。
朱能抄起桌上的烟灰缸,蹑手蹑脚地朝房门走去。来到门前,他停下来深吸几口气,然后猛地拉开了房门。
一件红色的雨衣静静地站在门口。
朱能手里的烟灰缸一下掉在了地上。
2. 红色雨衣
红色雨衣的袖子缓缓地抬了起来。
“你好。”声音很怪异,像是孩子,又像老头儿,更像是野兽。
朱能松了一口气。
红色雨衣里包裹着一个人。一个异常矮小的人,大概只有一米多高,雨衣把他遮盖得严严实实,朱能看不?他的脸。
“你找谁?”
“我找朱能。”
朱能愣了一下,说:“我就是朱能,请问您是……”
红色雨衣的袖子放了下来,说:“我是西天影视度假村的猴子饲养员,孙空。”
朱能想起来了,园长说过,明天他要和眼前的这个人一起出发,去西天影视度假村,去帮助他们养猴子。
“不是说明天出发吗?”
“我想先向您请教一下怎么养猴子。”
“进来吧。”
孙空一步步地挪到了沙发前,他一直没脱下身上的雨衣。
朱能第一次见到如此鲜红的雨衣。
“喝点什么?”朱能小心地问。
?空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墙角的饮水机。
朱能给他倒了一杯白水。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孙空是爬上沙发的,他太矮了。朱能在左边,孙空在右边,中间空荡荡的。
朱能觉得他的动作像猴子。
雨停了。
朱能觉得这阵雨似乎是专门为孙空而下的。如果没有这阵雨,孙空会穿上这件雨衣吗?他为什么要穿一件这样的雨衣?
十几分钟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朱能有些不安,说了一句:“把雨衣……脱了吧。”
孙空没有说话,朱能猜他可能是睡着了。
墙上的电子钟突然响了一下,朱能哆嗦了一下,十二点了。
“睡吧。”
孙空从沙发上下来,轻车熟路地朝小卧室挪去。
他知道自己家的情况!
朱能惊呆了。这个孙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包裹在雨衣里?他不会是……不会是猴子吧?
朱能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让孙空进家门。
这个家伙会不会是来害自己的呢?
他一脸凶相,目光凶残。朱能怕他睡着了以后,这个家伙会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尖刀来,悄无声息地扎进他的心脏……
这个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不正常,为什么要让他进家门呢?因为他是西天影视度假村的?子饲养员?也许,他是冒牌的呢?
现在,朱能已经无法把他赶出去了。
孙空进了小卧室,他没有开灯,只是关上了房门。
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会儿,朱能起身去了另一间大卧室。关好房门,他掏出了手机,找到了动物园保安马亮的号码。
“睡了吗?问你个事儿。”
马亮显然是被吵醒了,他的声音很飘忽:“朱哥,什么事儿你说吧。”
“西天影视度假村的猴子饲养员,你见过吗?”
马亮似乎一下来了精神,大声说:“你说那个怪物?当然见过了。你别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矮的人,丫的他就是……就是那个什么侏儒吧?”
朱能干笑一声,说:“是吧。对了,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吗?”
“长什么样?没什么特别的,和咱们平常人一样,就是小了点儿。哦,对了,他的举止挺奇怪的,就像个……猴子。”
朱能一下子不说话了。
“朱哥?怎么了?”
“没、没什么,谢谢你,继续睡吧。”
朱能挂断了电话。
走出卧室,朱能来到客厅的电话旁边,继续等女儿的电话。他不知道女儿在哪个国家,更不可能知道女儿所在国家现在是什么时间。
也许,女儿正在阳光下跳皮筋。
也许,女儿正在和一群黑皮肤或者白皮肤的小孩儿玩捉迷藏。
也许,女儿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她的背后还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是许岚……
摇了摇头,朱能停止了胡思乱想,看来今天晚上女儿是不会打电话来了。简单地洗了洗脸,他打算睡觉了。
有风,窗帘飘动了一下。
来到窗前,朱能下意识地朝楼下看了一眼,他住二楼。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雨刚停,月亮就出来了。圆圆的、白白的,充满敌意。小区很老了,树也很老了,树老了以后就会变得很粗,那双眼睛一下隐到了树后。
朱能关上了窗户。
黑暗中,好像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腥气;夜色里,好像有一些细碎的声响。这些征兆让人感到凶险异常。朱能觉得,这个夜晚不会像以往那样平平安安地过去,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他又等了一会儿,他不敢睡觉,他不想在梦中迎接凶险。
还是清醒的时候安全。
月亮似乎什么都知道了,它躲进了云层,再也没有出现。
四周一片死寂。
朱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一下……越跳越快,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朱能困极了,差一点就要睡着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小卧室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接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弥漫开来。
孙空在卧室里做什么?
朱能踮起脚尖,走到小卧室的门前,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声音。
磨牙声?不太像……是磨刀的声音!
朱能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开始想象:一个面无表情的侏儒,一下一下地磨着一把锋利的尖刀,磨完刀,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腐肉,用刀割下一块,塞进嘴里使劲咀嚼,白色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滴了下来……
朱能忍不住要呕吐。
房门被猛地拉开了,孙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还好,他手里没有拿刀,也没有腐肉。他还穿着那件红色的雨衣,只是把帽子摘了下?。
朱能看到了他的脸。
这是一张很像猴脸的脸。他的脸部特征用四个字就能概括——尖嘴猴腮。还有,他长着络腮胡子,黄褐色的胡子。
“你家里有邪气。”孙空说。
“没有哇。”
“肯定有,我闻到生人的气味了。”
朱能立刻想到了隐到树后的那双眼睛,孙空说的生人是他?
孙空又说:“你看下窗外。”
朱能又一次来到窗前,朝楼下看了一眼。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和上次一样,那双眼睛迅速地隐到了树后。
他回过头木木地看着孙空,感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异常了。
孙空低下头,转身?进了小卧室,他关上了房门。朱能盯着房门看,好像在门后有一双阴沉的双眼正朝他看过来。
这时候,窗外的鸟突然叫了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时候,距离日出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朱能听到了小区外面已经有了叫卖声。穿上衣服,他走出了家门。
早市很热闹。
在一个卖早点的摊位前,朱能停了下来。要了一笼灌汤包,一碗豆浆,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背后两个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杂技团的一只猴子跑了。”
“猴子嘛,跑就跑了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可不是一?的猴子。听说,听说那只猴子和人长得一模一样,它甚至还会说话。”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的一个表弟就在杂技团拉大幕,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说,杂技团悬赏两万元找那只猴子呢。”
“是吗?那只猴子长什么样?”
“我表弟说,它跑的时候穿了一件红色的雨衣……”
朱能傻了。
孙空是猴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朱能在动物园工作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到过任何一只猴子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他扭头朝背后看去。
那两个人已经走了,桌上剩下了两份还没有吃完的早点。
朱能忽然有了一种猜测——孙空真的是一只猴子,一只无所不能的猴子,以前朱能训练猴子的时候经常打它们,现在孙空代表猴子们来报复他了。
想着想着,朱能笑了。是的,这种猜测很可笑。
吃完早点,朱能给孙空买了一份。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客人,还有,他们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同事。
虽然,这件事有些异常。
上楼梯的时候,朱能差一点和一个人撞到一起。
他瞥了那个人一眼。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朱能的第一感觉是,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他停下脚步,那个人似乎不想让朱能看到,他低下头,匆匆离去?。
他是谁?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张脸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朱能使劲地想,就是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过了很久,朱能才慢慢地上了楼。走着走着,他手里的早点一下掉在地上,房门上,被人用红油漆写了一行字——
小心你的骨头!
3. 仇人
坐在火车上,朱能还在想那个人,那行字。
小心你的骨头,小心你的骨头……什么意思?他和自己有仇?他要打断自己的骨头?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好像有神灵在提示朱能,他突然得到了一个结论:昨天晚上发生的怪事,都是在为这个人的出现做铺垫,?且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说不定,就是他在搞鬼。只要能想起这个人是谁,所有的谜团就能揭开!
他更加使劲地想,头都开始疼了。
想着想着,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朱能想起来了,他认识那个人。而且,那个人和他有仇。
几年前,朱能还是动物园管理处的主任。有一次,饲养员小黄向他反映了一个情况:最近采购的生肉不新鲜,好多动物吃了以后都得了病。而且,分量明显不够。
朱能就气冲冲地去了采购科。
采购科科长也是一肚子怨气,他关上房门,压低嗓音,对朱能说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新换的供?商是园长的内弟,这件事是园长一手操办的。
听完,朱能一肚子的气慢慢地泄了。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句话朱能不太认同——动物园所有老虎的屁股他都摸过,并无大碍。可是他知道,园长的屁股绝对是摸不得的。
在动物园里,最厉害的不是老虎,而是园长。
采购科科长看出了朱能的犹豫和退缩,他什么都没说,拉着朱能喝酒去了。几杯酒下肚,再加上采购科科长在旁边稍加煽动,朱能的火气又冒上来了。
当时,正赶上园长不在,朱能就擅自做主换了供应商,让原来的供应商继续给动物园送生肉。
第二天,园长?内弟醉醺醺地找上门来了,声称要把朱能的骨头打断。朱能当然不能让他把自己的骨头打断,他躲了起来。当时,他远远地看了园长内弟一眼,印象不深。
又过了几天,朱能听说园长的内弟因为盗窃被抓了。园长的内弟叫牛传统,这个名字很有深度,朱能一下就记住了。
半个月以后,园长出差回来了,一切风平浪静,他没有提起供应商的事,似乎这件事压根就和他没关系。
又过了几个月,朱能弄出绯闻来了,就是调戏许岚那事儿。园长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于是,朱能就去养猴子了。
果然,园长比老虎厉害。
后来的后来,?能听说了一件事,差一点气晕过去——原来的供应商,是采购科科长的内弟。
朱能得出一个结论:所有的事情都是牛传统在搞鬼,他找自己报仇来了。当年,是他砸了牛传统的饭碗,害得他去盗窃,又被关进了监狱。现在,他出来了,肯定要找自己报仇。
小心你的骨头——这就是牛传统的复仇宣言。
这次园长让自己去西天影视度假村,会不会是牛传统的阴谋?那地方,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如果一个人消失了,会有人发现吗?还有,孙空是不是牛传统的同伙?
朱能忍不住朝对面看了一眼。
孙空躺在对面的卧铺上,矮小的身躯在被子下就像一个枕头,他把头蒙起来了,朱能看不到他的表情。或许,他正隔着被子冷冷地看朱能。
小心你的骨头,小心你的骨头……朱能仿佛看见孙空正躲在被窝里念叨这句话,他表情阴冷,目光凶残。
西天影视度假村,西天影视度假村——西天,送你上西天。
朱能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有人拍了他一下。
朱能抖了一下,他睁开眼,立刻看到了一张威严的脸——乘警查票了。看完车票,乘警转身就要走,他没有查孙空的车票。
“哎——”
乘警转过身,有些疑惑地看着朱能。
朱能朝对面指了指。
他想,孙空很有可能是个坏人,而乘警是抓坏人的,说不定就会把孙空抓走。这样的话,他的危险就少了一部分。
他忘了一件事,坏人的脸上也没写着“坏人”这俩字。
果然,乘警掀开孙空的被子看了看以后,笑着对朱能说:“不到一米一的儿童不用买票。”说完,他转身走了。
朱能怔了很久。他不明白,乘警为什么会把孙空当成儿童。有满脸胡子、目光阴沉的儿童吗?还有一件事朱能想不明白——如果说,这些事是牛传统在搞鬼,那女儿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巧合?
这时,孙空坐了起来,他还穿着那件红色的雨衣?一直穿着。
朱能干笑一声,说:“查票的把你吵醒了吧?”
孙空注视着他的脸,终于说:“到吃饭的时间了。”
朱能惊恐地发现,孙空的胡子和头发长了很多,都要把眼遮住了。看上去,他更像是一只猴子了。他不会就是杂技团丢的那只猴子吧?
这件事,太诡怪了。
一下火车,马上离开孙空,就算是丢了工作,也不能去西天影视度假村,朱能打定了主意。
孙空已经在吃东西了,他吃的是花生。猴子最爱吃的就是花生。
朱能不知道他的花生是哪来的,他的红色雨衣下面似乎隐藏着无数的东西。也许,趁朱能不注意的时候,他会从雨衣下面摸出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然后把他的骨头砍断……
“你吃花生吗?”
朱能怔了一下,说:“不、不,我去餐车买点东西吃。”
孙空低下头,继续吃花生。
朱能穿好衣服,快步朝餐车走去,他一刻都不想和孙空待在一起。
餐车里没有人,现在是淡季,车上很多座位都空着。要了两个菜,一瓶啤酒,朱能在餐车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旁边贴着一张列车时刻表,朱能仔细地看了起来。他发现,再过一个小时,火车在一个小城要停五分钟。朱能决定在这个小城下车,他有一个同学在那里,据说混?不错,先去他那里住一阵吧。牛传统找不到自己,可能就会把这事儿给淡忘了。
但愿如此。
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朱能忽然觉得饿了,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空气中的气味忽然变得很古怪,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朱能抬起头,他立刻僵住了——
牛传统站在餐车门口,木木地看着朱能。他依然穿着上一次见面时穿的那身黑色中山装,他的脸色更苍白了,神情也更阴沉。
4. 陷阱
朱能一下没了胃口。
他避开牛传统的目光,朝服务员招招手:“结账。”
那个服务员放下报纸,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一共三十八块。”
朱能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摸了摸钱,又把钱举到灯光下看了看,她的目光变得很古怪:“你等一下。”说完,她走到柜台后面打了一个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朱能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打完电话,服务员坐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看着朱能。
牛传统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朱能朝餐车的另一头走去。
“你不能走!”服务员喊住了朱能。
“为什么?”
“还没找给你钱。”
“我不要了。”
“不要不行!”服务员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强硬。
朱能愣住了。
一个乘警从另一个车厢快步走了过来:“谁?谁用假币?”
服务员一把抓住朱能,大声喊:“是他!就是他给我的假币!”
朱能扭头看餐车的另一个门口——牛传统消失了,他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时候,乘警已经从朱能的身上掏出了他的钱包,他把里面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张张查看。服务员使劲抓着朱能的胳膊,一脸得意。
乘警上下打量着朱能,说:“假币哪来的?”
朱能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餐车门口——牛传统去哪儿了?
服务员推了一下朱能,说:“问你话呢!假币哪来的?”
朱能怔了一下,说:“假币?什么假币?”
乘警拍着从朱能钱包里拿出来的钱,很威严地说:“不承认是吧?那你说,这些钱是哪来的?一千四百块全是假币,难道你是从银行取出来的?”
“这些钱就是从银行取出来的。”
乘警一下把钱甩在了餐桌上,大声说:“告诉你!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你就别想走!老实交代钱是哪儿来的,还能对你宽大处理!”
朱能的心抖了一下——看来,自己是走不了了。钱包里怎么会有假币呢?朱能记得很清楚,钱包里的钱大部分都是临来的时候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买车票的时候还没事,这会禮怎么就全变成假币了呢?
孙空!一定是孙空干的!
朱能记得他中途去过一次卫生间,当时他没有穿上衣,而钱包就在上衣口袋里,肯定是孙空把钱包里的钱给掉包了。
这个孙空太可怕了,他把所有问题都想到了。
“说话!”
朱能又怔了一下,说:“说什么?”
乘警拿起餐桌上的钱,说:“不说是吧?车票拿来!”
朱能摸出车票,递给了乘警。
“还是软卧?会造钱就是好。”乘警推了朱能一把,“走吧,去拿你的行李。”
这一连串诡怪的事,让朱能受了很大的刺激,他的胆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在一点点瘪下去,他甚至都不敢朝前走了。
他害怕见到孙空以后,又会冒出什么怪事、可怕的事。
终于,来到了软卧包厢,门关着。
深吸一口气,朱能拉开了包厢的门。
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孙空不见了,只有那件红色的雨衣孤零零地挂在那里,纹丝不动。
如果,孙空还在,朱能可以把假币的事推到他身上,说不定乘警还能从他身上搜出另外的假币。如果是这样的话,乘警就会把孙空带走,那朱能就清白了,就能脱身了。
现在,孙空不见了,朱能也就说不清了。
这时候,乘警从朱能的行李里又搜出了一些?币,他数了数,加上朱能钱包里的那些,一共是三万一千四百块。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条大鱼。刚才在餐车没吃饱吧?拿上行李,送你去个免费吃饭的地方。”
朱能急了:“这些钱不是我的!是孙空的!是他在陷害我!”
“孙空?孙空是谁?”
朱能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卧铺,说:“孙空是西天影视度假村的猴子饲养员,他和我一起上车的,这些钱肯定是他的,他陷害我!”
“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孙空是牛传统的同伙,是牛传统指使他陷害我的!”
乘警讥笑一下,说:“孙空现在在哪儿?”
朱能环?着四周,说:“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你们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
乘警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还真行,竟然能想到把这事儿推到一个孩子身上!告诉你!胡搅蛮缠、装疯卖傻没用,老实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朱能彻底傻眼了。几年前,因为他的几句话,牛传统进了监狱。现在,他也要把自己送进去了。
四周静极了,有点死气沉沉。
朱能不说话了,他根本就说不清楚,毕竟假币是从他的钱包里、行李里搜出来的,这一点无法改变。看来,西天影视度假村只是一个假象,真正的杀招在这里,在这个软卧车厢里。他们只用了几万块钱的假币,就把自己送到了警察局,太高明了。
还有,这一切毫无破绽。
园长完全可以否认他打过那个电话,这样一来,孙空这个人也就变成朱能嘴里所虚构的人物,因为没有人见过他——乘警查票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个孩子,这不奇怪,也许是哪家的孩子调皮,自己跑到软卧车厢睡着了,睡醒以后,他就回到了父母身边。
当然了,动物园保安马亮也见过孙空,可是他会替朱能说话吗?在园长和朱能之间,只要马亮不是傻子,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还有,朱能家门上那行用红漆写的字——小心你的骨头,看起来很像是高利贷逼债时用的手段。
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朱能欠下了高利贷的钱,被逼无奈之下选择了贩卖假币,没想到在火车上露出了马脚,被警察抓了个人赃俱获。
接下来,就是判几年的问题了。
乘警已经把假币包了起来,他推了一把朱能,说:“别愣着了,有什么话留着对警察说吧,好好想想!”
朱能木木地朝前走。
背后,一双阴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朱能的背影,是孙空。
5. 复仇计划
偌大的车厢里只有一个乘客,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脸显得更白了,纸一样白。
这个人?牛传统。
他有一个仇人。几年前,因为这个仇人,他进了监狱。在监狱里的几年,他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报仇——打断仇人的骨头,再把他送进监狱。
他的仇人叫朱能。
在监狱里,多少个夜晚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他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复仇计划。最后,他想出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完美的计划。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打断朱能的骨头,然后把他送进监狱。
出狱后的第一天晚上,牛传统就来到了朱能家楼下,他要开始他的复仇计划了——先让朱能在惊恐中惶惶不可终日,然后变得一无所有,最后进监狱。
没想到的是,他没有?着朱能,却被朱能吓坏了——
朱能不像牛传统想得那么简单,他很深沉。
朱能仿佛觉察到了他的存在。有两次,牛传统刚刚从树后露出眼睛,朱能立刻出现了。隔着窗户,他冷冷地看着牛传统。
快天亮的时候,朱能出门了。他的表情木然,脚步飘忽。
牛传统窜上了楼,他要吓唬一下朱能。
朱能家房门旁边,挂着件红色雨衣,颜色很鲜红。牛传统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东西很不吉利。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油漆和毛刷,牛传统开始在朱能家房门上写字,他写的是——小心你的骨头。他写得很仔细,每一笔都很用力。
写到第三个字的时候,牛传统忽然觉得有人在背后摸了自己一下。他猛地回过头,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件红色的雨衣静静地挂在那儿。
错觉?
牛传统又开始写字。写到“骨”字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又被人摸了一下。这一次绝对不是错觉,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是一只小手,或者说是某种动物的爪子,冰冷,沁入骨髓。
牛传统身上“刷”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扭过头,楼道里还是空无一人。他死死地盯着那件红色的雨衣,心里毫无来由地害怕起来。他仿佛感觉到雨衣里正有一双眼睛窥视着他,那诡秘而阴冷的目光带来的压力令他?不过气来。
牛传统终于没敢掀开那件红色的雨衣。
硬着头皮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急匆匆地朝楼下跑去。这个地方,太可怕了。
不巧的是,在楼道里,他和朱能撞到了一起。他瞥了朱能一眼。朱能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很深邃。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牛传统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掏香烟的时候,从裤兜里掉出来一张纸条。牛传统捡起了纸条,上面用红油漆写着六个字——小心你的骨头。
牛传统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事实很残酷——那些自己看起来完美的计划,在朱能面前都变成了儿戏。对手太可怕了,他只用一张纸条就把自己打得信心全无。
一瞬间,牛传统想到了放弃。
很快,仇恨之火又在他心里燃烧起来。监狱里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已经让仇恨在他心里扎了根,不是一张纸条就能让他退缩的。
牛传统继续远远地监视着朱能。
早上,牛传统远远地看见朱能出门了。他背着一个包,拎着那件红色的雨衣,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火车站方向驶去。
牛传统抬头看了一下天。天气不错,没有一丝云彩,绝对不可能下雨。
朱能为什么要带一件雨衣?还有,那件红色的雨衣太奇怪了,它不像是被朱能拎在手里的,而是跟着朱能在走。
牛传统又想起了在背后摸了他一下的那只小手。
来不及多想什么,牛传统拦下一辆出租车,跟着朱能去了火车站。他买了和朱能同一列火车的车票。朱能买的是三号车厢软卧票,牛传统买的是八号车厢硬座票。
牛传统一直在三号车厢的接头处监视着朱能。乘警查完票以后,他看见朱能离开了包厢,他立刻跟了上去。
看到朱能一个人在餐车里吃东西,牛传统改变了主意,他要主动出击一次,摸一摸朱能的底牌,顺便看一看他有没有同伙。
这个主意很冒险——如果朱能还有同伙,那牛传统很可能就要吃亏。可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本来,是牛传统在暗处的,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现在,情况却变了,朱能似乎转到了暗处。牛传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台上演戏的小丑,而朱能,却变成了在台下看戏的观众。
这一点,必须要改变。
如果朱能没有同伙,牛传统决定来硬的。他相信,朱能不是他的对手,绝对不是。牛传统以前杀过猪,几百斤的肥猪,不用十秒钟他就能给撂倒了。
于是,牛传统站到了餐车的门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朱能觉察到了危险,他竟然用一张假钞把警察引来了。没办法,牛传统只能选择离开。
这个朱能,太深沉了。
车厢里突然变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火车冲进了隧道。
牛传统忽然觉得脖颈僵硬,心里毫无来由地害怕起来,他觉察到了危险的到来。很快,他的感觉得到了验证,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或者说是一只动物的爪子开始一下一下地摸他的手。
一瞬间,他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谁……”
没有人回答他,车轮的滚动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牛传统的裤子湿了。
终于,火车挣扎着冲出了隧道。
牛传统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一件红色的雨衣孤?零地站在他身前。
6. 白晶晶
火车进隧道的时候,朱能的面前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乘警。
朱能被抓来以后,就一直由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乘警看管。她的表情极其紧张,仿佛自己看管的不是一个假币贩子,而是本?拉丹。
她一直没有说话。
朱能有些憋不住了,说:“我的问题是不是……是不是很严重?”
女乘警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朱能的鼻子,说:“你给我老实点!你给我老实点!”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她一定是个新人。也许,前些天她还在教室里上课,或者在家里待业。现在,她却独自面对一个犯人,紧张是难免的。
朱能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我的问题严重不严重。”
女乘警瞥了他一眼,然后坐了下来,说:“我也不知道。”
朱能就不说话了,他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静默。
火车走走停停,一直向前开。
终于,那个抓朱能的男乘警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信封,鼓鼓的。
“你走吧。”男乘警把信封放到了朱能面前。
朱能打开信封,里面是男乘警从他那里拿走的假币。
“拿上你的钱,走吧。”
朱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乘?。
男乘警干咳一声,说:“我们验过了,你的三万一千四百块钱里面只有一百块是假币。还有,我们给动物园打了电话,你们园长证实了你的话。现在你没事了,走吧。”
朱能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看起来,他的猜测全错了——
园长为什么要替他开脱?是谁往他的行李里塞了三万块钱?如果是孙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事难道不是牛传统在搞鬼?这一切不会都是巧合吧?
这也太巧了。
“不想走了?”男乘警笑着问,“我承认,我是说过给你找一个免费吃饭的地方,可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把你当成了一个假币?子。现在你没有贩卖假币,我就不能请你吃饭了,走吧。”
朱能缓缓地点点头,说:“我走,我这就走。”
“你不用走了。”女乘警插了一句。
朱能愣了一下。
“再过一会儿火车就要到终点站了,你就从这个车厢下车吧,反正你的行李也拿过来了。走来走去的,挺麻烦。”
于是,朱能就坐了下来。
他需要好好想想了,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困扰着他——下车以后怎么办?去西天影视度假村?可是孙空不见了,怎么去?回动物园?园长交代的任务没完成,也不能回去。再说了,下车以后再遇见牛传统怎么办?
想着想着,朱能的心就慢慢地凉了。
男乘警站了起来,对女乘警说:“你陪他一会儿,我去车厢看看。”
车厢里就剩下朱能和女乘警两个人了。
朱能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连忙把视线放低,停留在女乘警饱满的胸部上。很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制服诱惑。
女乘警仿佛觉察到了朱能在偷看她,她挺了挺胸,说:“对了,你真的叫朱能?”
朱能笑笑说:“我的身份证你不是看过吗?”
“你的名字,很有意思。”
“是吗?”
“朱能,猪悟能……”
“小时候,同学们都喊我猪八戒。后来,我还拿自己和猪八戒做过对比,你猜怎么着?得出的结论居然是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女乘警笑了,笑靥如花。
朱能也赔着笑。
笑了一阵,女乘警说:“讲笑话的时候,你不能笑,这样效果才会更好。”
朱能说:“首先,我讲的不是笑说,是事实。还有,我的笑,纯属礼貌。”
女乘警不说话了,她直直地看着朱能,像是一个第一次看见珠宝的小女孩,她的眼睛里有一丝异样的东西。
朱能迎着她的目光,说:“警察都是这样看人的吗?在你们眼中,是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可疑?”
“我?是警察。”
“乘警也是警察吧?”
女乘警压低了嗓音,说:“我也不是乘警,这身衣服是我哥哥给我借的,刚才抓你的那个人就是我哥哥。”
朱能怔了一下。
女乘警伸出手,说:“认识一下吧,我叫白晶晶。”
白色的衣裙,瀑布般直泻而下的黑发,这样的装束我保持了很多年。我的名字叫白晶晶,只是山野间一具干枯的白骨,沐浴春风雨露,承受日月精华,于是我有了生命。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我化身成这人世间白衣飘袅的绝色女子……
朱能想起了电影里的台词。
犹豫了几秒钟,他握住了白晶晶的手。她?手很小,很滑,很凉。
白晶晶说:“你是出来旅游的?”
“旅游?不,出差。”
“你去哪儿?”
“西天影视度假村。”
白晶晶突然不说话了,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朱能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急忙避开。他从那双眼睛里感觉到了一种东西,那是一种危险的东西,有点寒冷,有点深幽……
他一下就不安起来,开始揣摩白晶晶的眼神。想着想着,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来——这个女人的眼神和孙空的眼神有点像!
他顿时打了个冷战。
白晶晶又说话了:“你去西天影视度假村干什么?”
“养猴子。”
白晶晶又不说话了。
朱能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波动了一下,就像一条蛇从深深的水底游过,虽然是一划而过,但朱能还是捕捉到了。
然后她低下头,双手捧着茶杯,静静地喝水,朱能只看到她一头黑发。她把眼睛藏在了头发里。
火车到站了,终点站。
朱能拿起行李,小心地说:“到站了,我得下车了。”
白晶晶还是低着头,朱能看不到她的表情。
朱能讪讪地说:“我走了,再见。”
就在朱能要和白晶晶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猛地站了起来,他们的鼻子几乎贴到了一起,她的眼睛还?隐在长发后。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气,不是香水味,不是脂粉味,而是一种体香,幽幽的。
“小心猴子。”她低低地说。
这句话很丧气,朱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完,白晶晶又坐下了,低着头继续喝水,朱能还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朱能的心里结了一个古怪的疙瘩。
这两天遇到的事,太奇怪了,仿佛所有的人都居心叵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阴谋。可怕的是,他也变成了阴谋的一部分。
下车的时候,朱能的脚步异常沉重。
本书目录
第一章 猴子

  1.雨夜

  2.红色雨衣

  3.仇人

  4.陷阱

  5.复仇计划

  6.白晶晶

第二章 纸币

  1.它笑了

  2.哭声了还是笑声

  3.那一夜

  4.上路

  5.路上

第三章 惊变

  1.卖年糕的人

  2.葬礼

  3.午夜铃声

  4.捉鬼

  5.照片

  6.恩人

  7.埋人

第四章 暗示

  1.回魂

  2.寻根

  3.你也快疯了

  4.那一夜的故事

  5.诡怪老太太

第五章 重圆

  1.万圣节

  2.床下有人

  3.奶奶和女儿

  4.拍砖

  5.耳语

第六章 假象

  1.许岚的秘密

  2.唐僧

  3.朱能死了

  4.要命的约会

第七章 逃离

  1.回家

  2.新生

  3.一个故事

  4.杀手牛传统

  5.还刀

第八章 往事

  1.演戏

  2.挖坑

  3.朱能的反击

  4.和解

第九章 搭档

第十章 谜底

第十一章 等待

第十二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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